宁长安回来的时候，已经是深夜了，屋子里很安静，阳台上的落地窗映着窗外的点点灯光。

　　他把手上拎着的蛋糕放到桌上，打开来看了一眼。

　　室外高温，外卖送过来的时候宁长安还在医院，他让人放到了门口。

　　蛋糕化了，红红绿绿的奶油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，那张“生日快乐”的卡片胡乱的插在里面。

　　宁长安把蛋糕重新盖上，手上沾了些奶油，他伸出舌头蘸了一下，还行，挺好吃的。

　　房间里空无一人，霍斯辰没回来，被褥枕头都是今天早上离开时候的样子。

　　这是第几天了？宁长安摇摇头，把擦手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，有点儿想不起来了。

　　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进了屋，带着一身酒气压过来。

　　宁长安醒了，夜色朦胧里身上人的五官并不真切，但熟悉的感觉还是让他很快认出眼前的人。

　　“斯辰。”宁长安按住那人摸进自己睡裤里的手，语气轻轻的：“我今天很累……”

　　霍斯辰撩起眼皮看了一眼，低头继续在宁长安胸前辗转：“就一次，乖。”

　　宁长安没说话，大概真是困极了，又闭上了眼。

　　霍斯辰的“一次”永远不会是真正的一次，这人在性.事上从来都学不会温柔。

　　宁长安揉了揉酸痛的腰，闭闭眼起身，从衣柜里重新拿了衣服，去浴室清理。

　　他在这上面有点儿洁癖，事后那怕累极了，也要清理干净。有时候霍斯辰会帮他弄，但一般情况下弄着弄着这人又要人来疯似的压着又做一通。

　　霍斯辰喝了酒，睡得很熟，宁长安接了盆热水给他擦脸和手。那人睡梦中被打扰，不太高兴，眉头皱着。

　　宁长安用手温柔地抚了抚他紧皱着的眉头，轻轻说了一句：“生日快乐，斯辰。”

　　说完才想起来看一眼时间，2：37，霍斯辰的生日已经过了。

　　早上宁长安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，抬手去拿手机，他睡在霍斯辰怀里，一动霍斯辰也醒了，大概是被铃声吵得不耐烦，眉头拧着，脸上的表情不太好。

　　宁长安怕他生气，先挂了电话，才起身，在霍斯辰脊背上轻轻拍了两下，说：“你睡，我去回个电话。”

　　霍斯辰没回话，拧着眉闭上了眼。

　　电话是奶奶打来的，老人家害怕打扰宁长安工作，一般只在早上才打电话过来。

　　今天休息，宁长安在阳台上陪奶奶絮叨了半天，挂了电话觉也醒了。

　　昨天的蛋糕还放在桌上，经过了一晚上化得更彻底，宁长安尝了一口，味儿变了，已经坏了。

　　他把蛋糕拿垃圾袋装好，收到外面，去厨房洗米煮粥，切了南瓜一块儿放进去，南瓜养胃，霍斯辰昨天应该是喝了挺多酒，毕竟是生日。

　　他拿着勺子按一个方向搅拌锅里，小米的糯和南瓜的甜都熬了出来，黄黄白白的混在一块儿看着很有食欲。

　　霍斯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，从后面抱住宁长安，下巴搭在宁长安肩上。

　　宁长安有点儿走神，被人从后面抱住吓了一跳，扭头，看见是霍斯辰才笑了一下，回头继续搅拌着锅里。

　　“吓到了？”大概是因为刚睡醒，霍斯辰的嗓音有点儿哑：“胆子怎么还这么小呢。”

　　“你突然……”宁长安解释。

　　“煮什么呢？”霍斯辰打断他。

　　“南瓜小米粥，养胃的”宁长安说：“昨天喝了不少酒吧？”

　　霍斯辰愣了一下，松开宁长安，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，才说：“都是那帮孙子灌的。”

　　宁长安笑了一下，没说话。

　　“我的蛋糕呢？”霍斯辰把水放回去，又搂了过来，问宁长安。

　　“忘了。”宁长安说：“昨天手术有点儿多。”

　　霍斯辰不太高兴，皱皱眉，看到锅里的南瓜粥又松开了，在宁长安耳垂上亲了一下，说：“算了，不和你计较。”

　　“……嗯。”宁长安轻轻应了一声。

　　宁长安盛了粥出去的时候霍斯辰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，不知道看到什么，嘴角勾了一下，很好看。

　　事实上霍斯辰这个人那里都生得很好看，宁长安有时候会想，霍斯辰这样的人，当初为什么会对自己一见钟情。

　　“吃饭吧。”宁长安收回视线，把粥碗放到桌子上，他还煎了两个鸡蛋，少油半熟糖心，上面撒了点儿白芝麻，霍斯辰喜欢吃这种的。

　　“嗯。”霍斯辰应了一声，拿着手机过来，反扣在桌上，拿起勺子开始喝粥。

　　“今天还出去吗？”宁长安问。

　　他说话总是很温和，听着让人舒服，霍斯辰有时候很喜欢听他讲话，但宁长安话不多。

　　“不了……”

　　手机“叮”的一声打断霍斯辰没说完的话，霍斯辰拿起来看了一眼，勾勾嘴角，回了消息，说：“得去公司。”

　　“嗯。”宁长安点点头，没说什么，低头喝粥。

　　大概是昨晚的性.事还算不错，也可能是宁长安一大早起来给自己熬粥，霍斯辰心情挺好，抬手摸了摸宁长安的脸，问他：“不高兴了？”

　　“没有。”宁长安说：“我一会儿也得去医院。”

　　“别累着。”霍斯辰收回手：“我养得起你。”

　　宁长安没说话，过了半晌，才抬头，认真得说：“我不用你养，我有工作。”

　　霍斯辰突然又有点儿烦，说不出来是为什么，大概是宁长安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太过认真。

　　他皱着眉扔了勺子起身，丢下一句“吃饱了”回了房间。

　　宁长安看着那人吃了一半的粥，抿了抿嘴角，也没了胃口，把粥和还没吃一口的鸡蛋收拾好。

　　宁长安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听见房间门打开了，霍斯辰走出来，到门口换鞋。

　　宁长安叹了口气，擦了手走过去，看着霍斯辰换好鞋拿上车钥匙。

　　“路上小心。”宁长安说。

　　“嗯。”霍斯辰冷着脸应了一声。

　　门被甩上，“砰”得一声挺吓人。

　　宁长安闭了闭眼，有些自嘲得勾了勾嘴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