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2】第59天
　　
　　【「公主话术」技能介绍】
　　［技能简介］公主的话语总是能感染子民们的心～这么可爱的公主，无论她说什么大家都会好好倾听的吧？
　　［适用范围］拥有生命活动的所有生物。
　　［成长阶段］lv.1
　　［当前评价］三星。
　　
　　“唔……我想要那种可以操控小动物，和小动物们共享视野记忆，还可以让小动物突然变大帮我打架的那种技能可以吗？”当时的茉奈花如此笑着说道：“我都牺牲掉一张复活卡了，这种程度的愿望不过分吧？”
　　
　　倒也确实。迟疑了一下，系统说【可以是可以。但玩家您抽取的世界为低魔世界，该技能将受到世界意识的一定压制。这样也可以吗？】
　　
　　“可以和小动物说话吗？”茉奈花问道。
　　【…可以。】
　　
　　“可以召唤一群小动物围着我吗？”
　　【……可以。】
　　
　　拍了拍手，她兴奋道：“那不就好啦！怎么样都好，我就要这个了！”
　　【我们还有黄金律、大贤者一类更加炫酷、实用的天赋技能，您确定是要这个了吗？】系统问道。
　　茉奈花：“不要啰嗦啦，我非常肯定我只想要这个！”
　　
　　【……】
　　【叮！成长型技能，「迪○尼公主」正在装载——】
　　
　　******
　　
　　沉默片刻，赤井秀一选择无视眼前的闹剧，转头对警官道：“雷伍德警官，我已经知道了犯人的杀人手法了。”
　　胖乎乎的的雷伍德惊喜道：“喔，真是神速啊！那个，呃……你叫什么名字来着？”
　　
　　“只是个侦探而已，名字并不重要。现在我需要了解嫌疑人的信息与时间线，可以请您帮忙在一旁记录整理吗？”绿眼青年如此说道。
　　
　　……
　　
　　“我是长子高月基彦，27岁，目前在一个摇滚乐队当主唱。大概半个小时前睡醒了，看到右边座子上没人就跑去洗手间抽烟了。”打着耳扩的男子说。
　　“我不可能杀死妈妈，那可是我亲妈！我在洗手间只是抽烟而已，什么声音都没听见。那个叫宫野的女人来了之后直接就发现了尸体，这不是很奇怪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这有什么奇怪的？宫野小姐只是运气差了点而已。”
　　推了推眼镜，另一个男子笑着说：“次男高月长造，同样是27岁，在自家公司做产品经理。一个小时前我和女友在这边谈了些事，最后和哥哥一起回来时偶遇了宫野小姐。”
　　“根据犯罪时间，我和我的女友可以互证清白——因为我们一直在同一间洗手间内。”
　　
　　高月集团么，倒是个有名的玩具供应商。
　　
　　正在检查他们两个行李的雷伍德警官疑惑道：“年龄这么相近，你们是双胞胎吗？”
　　高月长造：“不是哦，我和基彦哥是重组家庭。我是爸爸带来的，基彦哥则是母亲带来的。”
　　
　　高月基彦闻言咋了咋舌，将头转到另一边。
　　
　　轮到女士们了。川合春香摸了摸茉奈花的脑袋，转头介绍道：“我是长造的女朋友，川合春香。25岁，目前是自由职业。而这位是……”
　　
　　“我是茉莉。”茉奈花倔强又坚强的抹了抹眼泪，对川合春香露出一个宛如清晨露珠般的纯洁微笑：“姐姐，我没事的，请让我自己做自我介绍吧。”
　　“因为一些原因，我和年仅8岁的妹妹宫野志保需要去美国投奔亲戚，姐妹两人想留下来打工读书……”
　　
　　“我和死去的那位真海子女士在此之前素未相识，只是偶然去上了个厕所。但真海子女士曾对喷着同一香水的我……唉，所以我才会被高月哥哥情绪激动下误会了吧。”
　　
　　——语言是门艺术。
　　
　　通过适当的隐瞒、夸大自己的部分说辞，并且在不必要的地方加以赘述或用痛苦的语气词含糊过去，在短短几句内完全营造出清纯、弱小的孤苦姐妹相依为命感。
　　
　　这一番话下来，既体现出了自己的茕茕孑立，又表现了自己是如何可怜的善解人意。配合上她自己本就是优雅温婉型的外貌，眼泪半落不落的狼狈反差感更是让人感到真实。
　　虽然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玩，但被她抱在怀里的宫野志保还是配合的往“姐姐”那边躲了躲。
　　
　　一旁高月基彦已经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她。本就忧愁善感的高月长造更是感同身受一般要落下眼泪。
　　
　　「公主话术」可太好玩了！
　　
　　雷伍德警官正色道：“还请宫野小姐放心，我们一定会还每一位无辜公民清白的！”
　　“真的吗？谢谢你，好心的警官先生！”茉奈花感动道。
　　
　　赤井秀一摸着下巴，看着那对“可怜”姐妹倒是若有所思的样子：“这位小姐，你有随身携带液体吗？”
　　“有的。”茉奈花点了点头，从自己的包里翻了起来：“……让我找找，等等，我的喷雾瓶里面怎么空了？！”
　　
　　“呵，果然还是你在杀人时不小心手抖了吧。”高月基彦冷笑道。
　　
　　赤井秀一用手怕接来那个空瓶子，仔细地嗅了嗅，挑眉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表情：“雷伍德警官，川合小姐的包里有香水瓶吗？”
　　“确实有一瓶，但这一瓶看起来是满的啊！”
　　
　　发现尸体时室内漫布着浓郁的香水味，如果川合春香的香水是满的、茉奈花的是空的，谁的嫌疑更大简直是显而易见。
　　
　　川合春香不可置信道：“怎么会……茉莉，真的是你吗？！”
　　她向后倒退两步，跌坐到了地上流泪道：“伯母只是随口说了你两句啊，你怎么可以这样……！”
　　
　　轻轻一笑，绿眼的侦探青年说：“不，这位小小姐并不是真正的凶手。”
　　“她的上臂外侧有明显的两道伤痕，指腹也有点状伤口。这是养鸟人的常见伤。而她的行李里落下的那根羽毛则完美证明了这一点。”
　　
　　“啊！我最近刚刚开始养鸟诶，这都能看出来，侦探先生好棒啊～”茉奈花惊呼道。
　　“还有呢还有呢，为什么我不是凶手呢？”
　　
　　“羽毛呈落针状、并且漆黑泛有金属光泽，小姐饲养的多半是乌鸦一类嗅觉敏锐的。因此她不可能随身携带味道刺激的香水。”
　　赤井秀一将空瓶递给他们，示意道：“香水是由大量酒精制成，即使被泼洒光了也会残留余味在瓶内。但这个瓶子现在没有明显味道，因此它原先里面装得根本不是洒掉的那种香水——”
　　
　　“——而是空气清新剂。”
　　
　　高月兄弟挨个接过来嗅了嗅，说：“……确实，刚才空气里味儿太冲了，现在闻好像只有一点点的柠檬肥皂味。”
　　
　　“同时，最关键的是发现死者时尸体明显僵直，说明死亡时间超过半个小时，与这位小姐的动线完全不符。”
　　“这是一种很拙劣的栽赃手法，估计是犯人发现自己的香水洒了后，故意偷来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什么地方了吧。”
　　“而有机会做到这种事的人，只有你——”
　　
　　赤井秀一抬起手厉声道：“——川合春香小姐，你就是犯人！”
　　
　　“春香……春香，是你吗？”高月长造问。
　　沉默片刻，川合春香干笑道：“真是讨厌，怎么会是我呢？我那段时间和长造一直在一个房间说话，怎么会有空去杀人呢？”
　　
　　“不，你是有空的。但你的手法实在太粗糙了。”赤井秀一说：“一个很简单的时间差——你们三人本该是同一时间位于洗手间内，但你却先一步回来，这是为什么？”
　　
　　“……两个人共用一个洗手间不是很奇怪吗？所以我才会先一步出来，你看，茉莉不也说了先遇到的我吗？”川合春香说。
　　赤井秀一自信一笑：“她确实是先遇到的你，但依然比你第一次走出洗手间的时间晚很多——”
　　
　　“根据我的推理，事件恐怕是这样的。”
　　
　　高月真海子是个对气味十分敏感的人，因此在这旅行前送给她一瓶经典的黑白调香水——心无禁忌，她一定会欢喜的给自己喷上。
　　可心无禁忌的浓香注定会导致敏感的她晕机、呕吐。在观察到真海子前往洗手间的第一瞬间，你便约好了男朋友假借“婚姻大事”来洗手间商讨。
　　
　　“这、你怎么知道这回事！”
　　赤井秀一答：“因为我坐在你们的后面。”
　　
　　此时三个洗手间中有两个是占满的。一个是高月情侣，另一位是呕吐的死者。在与男友约谈之后，你便先行一步假借“关心伯母”来到隔壁，对其进行刺杀。
　　太阳穴是人体的脆弱部位，只要借助体重的压力轻而易举的就能刺入。尸体死后被你摆正，头顶住门，最终在宫野小姐来时倒下。
　　
　　赤井秀一：“但比你的杀人手法更粗糙的，是你的栽赃手法。”
　　
　　栽赃估计只是你的临时起意。按照现场的情形来看，只是场没做好充分准备就进行的jiqing杀人。
　　
　　和男友的约谈并不愉快，因此你也不至于在杀人时不小心将自己的香水瓶打翻。但这时你想到自己刚刚偷来的邻座小女孩的香水，便将她的喷雾填进自己的香水瓶。
　　在外行人鼻中，灿若晨曦和心无禁忌的后调都是甜味，十分相似，适合栽赃。只可惜自己的那瓶香水味太浓，一时间你没有闻出来那只是瓶空气清新剂。
　　
　　绿眸侦探笑道：“我想，你一定是这么嘱咐男朋友的吧。”
　　——我去补个香水，你一会儿再出来。
　　
　　你把凶器藏好，迅速的离开了洗手间。出门时应该还看到了自己的大哥高月基彦从第三间洗手间出来，但他是来抽烟的，烟味浓郁下他一时也察觉不到异样。
　　你掐准了男友的时间，赶在那之前匆匆跑了出来。趁着邻座正好要去上厕所，将那瓶喷雾塞了回去。这时才听到了惨叫。
　　
　　川合春香咬了咬唇：“……什么啊，那你倒是说说我把凶器藏在哪里？为什么我会洒香水啊？
　　“洒香水要拧开瓶盖，谁会拧开瓶盖补香啊？”
　　
　　“扑哧！”
　　茉奈花忍不住捂嘴笑了。
　　“姐姐，你这不是完全自曝了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你说什么…？！”川合春香怒道。
　　
　　“她说的没错，因为你——就是把针藏在香水瓶里啊。”
　　灿若晨曦的瓶身很长，赤井秀一扯出香水瓶里的那根胶管，贴着内壁果然摸索出一根长针，递给了雷伍德警官：“警官先生，这便是凶器。”
　　
　　“和死者的伤口完全匹配！”雷伍德警官严肃地掏出手铐：“这位小姐，还请你配合我们进行下一步的调查！”
　　
　　……
　　
　　也不是什么很大不了的故事。
　　
　　乡下来的孤儿女孩与大公司的少爷相爱了，但少爷的继母却始终看不起她。
　　女孩很努力学习、社交，跻身进入上流圈子，继母的态度也渐渐软化，一切似乎都在变好。
　　
　　——直到提出要结婚时，被人泼了凉水、怒骂着“乡巴佬”然后踢出家门，导致腹中尚且未知的孩子流产。
　　
　　那边又开始交代些作案动机、手法之类的事了。茉奈花懒得听这种哭诉苦衷的环节，她刚才已经玩的足够尽兴了。
　　装模作样的掉了几滴眼泪，她装作十分虚弱疲惫的模样，搂着宫野志保坐回了自己的座位。高月长造看上去十分过意不去，硬拉着她收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。
　　
　　“……你早就察觉到她是凶手了吧？”宫野志保小声问道。
　　怎么会有人这么近距离从组织的人手中偷到东西，还不被发现的。
　　
　　茶发小女孩一脸严肃的样子，看起来颇有几分大人风范。茉奈花一个没忍住就“噗”的笑了出来，她扯了扯宫野志保软绵绵的小脸，道：“小孩子就不要想那么多啦，会年纪轻轻就长皱纹了哦。”
　　“是不是我杀的、发没发现，这些事很重要吗？只要我刚才玩的开心就可以了，难道不是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——纯粹的利己享乐主义者。
　　
　　十二月田茉奈花：“再说了，只是个连杀人都不会的蠢笨女人而已。我们志保可是大天才，未来组织最棒的科学家。这些蠢事就不要再想啦！来，茄子——”
　　
　　猛地拍开她搂着自己合照的手，小小的宫野志保冷笑道：“是吗？所以你完全不在意杀人这件事情，以后也会杀很多人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不哦，我不会杀人的。”
　　摸了摸她的头，茉奈花笑着说：“我可是连杀死一只蚊子，都要犹豫半天的胆小鬼啊。”
　　
　　她爱笑，笑起来的样子也着实是美丽极了——清澈、纯粹，像极了她耳边的水晶耳钉。
　　但说完这话，少女便打了个哈欠懒懒的歇下了，完全是拒绝继续对话的态度。
　　
　　宫野志保抿了抿唇：“……”
　　
　　这个人太奇怪了。
　　并非说是危险，宫野志保相信她刚才“不杀人”的言论是真实的。可她话里话外完全漠视了“生命”这一回事，几乎是把人生当成了一场大型的虚拟游戏。
　　
　　——仿佛一只随心所欲、站在枝头优雅梳理着羽毛的鸟儿，对认真生活的人们嘲讽嗤笑。
　　
　　******
　　
　　看护人“贝尔摩德”在把她们安顿下来后便再也没有露面。
　　那是个金发碧眼的大美人儿，据说明面上的身份还是当红演员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，她看茉奈花的眼神十分复杂。
　　
　　——总之，“宫野姐妹”算是在美国定居下来了。
　　
　　茉奈花上大学、志保上高中。两人租住的公寓刚刚好在两个学校的中央，是个绿化还算不错的亚裔小区，治安也称得上良好。
　　那位先生给茉奈花塞了黑卡，定期还给他们往存折里打一笔巨额生活费。两个未成年小女孩日子过得倒也滋润。
　　
　　一个月后。
　　
　　“嗯嗯，真的对不起呀……我的妹妹突然发起了高烧，这次的舞会可能去不来了了……”
　　茉奈花一边夹着手机和同学说着话，手上一边不停地给自己上妆。
　　
　　天气热了，今天她穿了件粉色居家吊带和浅蓝色牛仔短裤。脖颈上照常系了条差不多色系的丝带，整个人显得柔和又清爽。
　　当然了，露肤度是经过严格把控过的那种既内敛又随意、心机十足的程度。
　　
　　知道这人出去钓男人肯定不会带上自己，一旁鸟笼内的渡鸦MM不满的“嘎嘎”乱叫。
　　
　　沙发上被“发烧”的宫野志保啜了口茶，平静地翻了一页书：“下次换MM吧。本月以内我已经大病五次、感冒八次了，再这样下去，升学的时候说不定会因身体原因而被教授拒绝掉。”
　　
　　“知道啦知道啦～”，对着镜子仔细的检查了下自己的唇彩，确定自己足够“素颜”后，茉奈花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　　“志保想吃奶油炖菜还是三明治？”
　　
　　叹了口气，宫野志保无奈地说：“…帮我带点外食就好。”
　　
　　……
　　
　　“呀，真是好巧啊！侦探先生你也来买东西吗？”少女推着购物车，低着头羞涩地说道。
　　“总感觉最近经常遇见侦探先生呢，这难道就是缘分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
　　沉默片刻，赤井秀一缓缓点了点头。
　　——说实在话，如果不是看她的打扮和言行的确随意并且毫无破绽，他都要以为这个女孩子是在蹲他了。
　　
　　名叫“茉莉”的少女是他随手解决的香水凶杀案的嫌疑人。意外的是她租住的房子和他居然同在一个小区，少女偶尔会直接穿着居家服就跑到楼下超市采买食材。
　　
　　可能因为当时为她证明了清白，她看上去对他颇有好感的样子。
　　……麻烦。
　　
　　刚刚回国一趟与家人沟通后确定要进入FBI、正在为毕业事务繁忙的赤井秀一，完全没功夫陪这种小女孩玩什么纯爱游戏。
　　
　　善于察言观色的少女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态度，失落地用手指卷了卷自己的发梢：“侦探先生，总是很忙碌的样子呢。”
　　“……我一定是打扰了先生的休息时间了吧，很抱歉，我只是来买个东西而已。”
　　
　　她很擅长道歉。
　　看得出来她是个在幸福家庭里长大、教育良好的女孩子。根据她在飞机上的发言，轻而易举地就能推理出大致是家里遭了难、无奈之下带着妹妹远走他乡。
　　
　　像这样本就生活不易的人，更不应该和他这号危险人物扯上什么关系。
　　
　　似乎是不敢听见他的回复，少女苦笑着打了个圆场后便体贴的推开了自己的购物车，垂颈挑选起自己想买的东西。
　　
　　她今天挽起了长发，居家背心长度又堪堪遮住肚脐。从赤井秀一的角度，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她洁白的细颈与露出的一片细腻腰背。
　　周围已经有几位不怀好意的男性眼神来回往这边扫了，有人甚至还吹起了口哨。
　　
　　美国本地的氛围相较国内还是过于开放热情。小女孩看上去有些怕，但还是硬着头皮挑选着购物架上的东西。
　　
　　叹了口气，绿眸侦探站到她的身后，脱下了自己的衬衫外套：
　　“……赤井秀一。”
　　
　　攥着肩上衬衣一角的手微微用力，她惊讶地转回了头。盘起的黑色丸子头有几缕散下触碰到了他的手指，一瞬的丝滑与微凉。
　　在那个瞬间，赤井秀一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迸发出的光——
　　
　　她扬起了灿烂的微笑，一字一顿的郑重道：“以后还请多多指教，赤井先生！”
　　
　　——那是纯粹喜悦和依赖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