姥姥说,一旦大雪过后,有琥珀色的光晕出现,就会发生诡异的事情。 每当想起还住在琥珀村的姥姥,柯克就会想起这句话。 当年只有七岁的柯克依偎在姥姥的怀里,眨着纯真无邪的眼珠深深地记下了这句话。可是,在过去的八年里,寒冷的冬季里大雪过后,都没有琥珀色的云彩出现。柯克不免对姥姥的那句话深感怀疑。 跟姥姥通过视频聊天问候了下,他发现姥姥的两鬓的白发更加密厚了,觉得姥姥老了许多,更加的需要关怀和照料。关掉电脑,他抬起头看了眼窗外,外面又下起了雪。妈妈chucha了,他一个人待在家里,独自度过没有意思的清明节假期。 雪越下越大,成了暴雪。在这个充满生机的春季四月里,可以说这是一件非常反常规的事情。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默默地为姥姥祈福。 可是,窗外的雪所映衬出来的晶莹白色光晕居然渐渐地转变成了淡红色,随即变成了耀眼的琥珀色。确切点说,是血珀的颜色,如同高脚杯里的红葡萄酒的颜色。 血珀!柯克突然想到了这个词。因为姥姥曾经告诉过他,血珀意味着死亡。难道真的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?有人会在这几天死去?他不敢胡思乱想,也许会是件皆大欢喜的事呢。 他不敢再去看窗外的光晕,他觉得琥珀村是世界上最好的一个村子,那里的人都是非常和蔼可亲的。他希望他们都快乐终老,而不是…… 可是,急促的手机铃声还是响了起来,是敏敏打来的。她是柯克儿时的小伙伴,初中毕业就辍学在家务农了。我的理想就是安安稳稳地呆在父母身边,然后找个人嫁了。当时,柯克踏上随妈妈离开琥珀村的长途汽车时,她满含泪水地对着他说出了这句话。他不知道这是她的真实想法,还是家里的要求。但谁也无法阻止离别的脚步。 敏敏的声音还是那么甜甜的、柔柔的。她说:“柯克,你还记得苏维吗?” “记得,怎么了?难道他……”柯克还是没忍心说出那个字。 “他死了!”敏敏一下子哭出了声,看来是憋了好久,才强忍着说出来。 柯克挂掉手机,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,然后急匆匆地搭上去琥珀村的长途汽车。他知道也许这么做会耽误假期之后的上课,但他必须这么做,因为敏敏和苏维都是他最好的朋友。从前是,现在也是。 柯克坐在有些颠簸的汽车里,眼睛茫然地看着飘着雪花的窗外,记忆的碎片在脑袋里旋转、分离和组合。童年的苏维是个剃着和尚头的扮作小沙弥的虎头虎脑的小懒虫。每天,柯克都得跑到他家里,揪着他的耳朵叫他起床去上学。苏维总会去树林里抓些癞蛤蟆、黑蜈蚣、蚱蜢带到班级来,吓唬那些胆小的女生。柯克则担负着保护红花的使命,与苏维在班级里闹得热火朝天。每当周末,他们都会蹲坐在村子里最大的一颗松树下下象棋、军旗和五子棋。那棵树很大,苏维曾神秘兮兮地告诉柯克,那棵树已经活了有一千年了。是啊,可能真有这么长的寿命了,因为十个人手手相连才勉强能怀抱那棵松树。 他们曾站在那松树下,双手合十许下了一辈子都做好朋友好兄弟的愿望,然后将代表愿望的红丝线系在了垂下的树干上。 可是,苏维,你怎么能先走了呢?我们不是约好做一辈子的朋友吗?柯克的眼角已沾满泪水。 时间在回忆里过得飞快,琥珀村已经在脚下了。 柯克下了车,踏上那充满乡土气味的古老村子的乡间小路,曾经的感觉一下子就回来了。这座村子很古老了,古老到没有人知道它何时出现的。 雪已经停了,气温却很快地升了起来,地上的雪也渐渐地化成了水浸入地皮。天气如此得反常不免让人莫名地担心。 沿着脚下的青石板,他很快就赶到了村子中央的那棵最大的松树下。苏维正安静地躺在那里,他的身上覆盖着薄薄的雪片。柯克甚至有种感觉,苏维在等他,等着他回来看他最后一眼。 可是,当他看到苏维的死状后,他知道一切都已太晚了,他永远都无法再看他一眼,因为他的双眼不见了。 苏维的脸上没有一丝鲜血,穿着宽松的黑色运动裤、白T恤,很干净地躺在曾经铺着棋盘的那块地上。他的死很是奇怪,苏伯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,一直和苏伯母趴在尸体边哭天抢地。 没有人知道苏维是怎么死的,没有人看到是谁挖去了他的双眼。一切都毫无线索。村里的保安已经给镇里的派出所打了电话,很快就会有人手过来,进行立案侦查。 柯克不忍再看下去,转身擦掉眼角荡漾着的泪珠,却撇到了树梢上的一根红丝线。那根红丝线很新很新,像是刚缠上去的,根本不是他们多年前的那根。他觉得很奇怪,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只有他们俩个会在松树上缠丝线。也许,苏维想念自己了吧,才会重新系上一根吧。
恐怖故事书:我成了讲述人:琥珀传说:血珀色的光晕全文免费阅读
字数: 1742更新时间: 2021-09-28